布洛陀民俗文化是壮族本土文化的“三角洲”跟壮族民族价值观所形成的摇篮。它以壮族的那文化为核心,并在那文化的基础上发展出一个文化体系。它广泛吸收了壮族先民从母系氏族社会末期到父系氏族社会初期的全部发展。是一个文化体系,包括布洛陀神话文化、史诗文化、人文祖先文化、歌谣文化等。具有内在的逻辑联系和深刻的文化内涵。 壮族是具有多种信仰的民族,有自然神物的信仰,英雄人物的信仰等,因不同的地区和支系的不同而彼此相异,但布洛陀信仰则为壮族全民族共同的宗教信仰。宗教信仰的产生,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在生产力及其低下的条件下,人们完全依赖自然,在向自然索取生活资料的过程中,承受着来自外来的异己力量的打击,这与人们希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心愿背道而驰,这就导致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人的自身形成对立统一的关系。人类为了得到更好的生存和发展,就必须通过一定的方式来调适这三者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但是,这些复杂而深刻的矛盾,在当时里历史条件下,人们无法调和,即使在科学技术比较先进的今天,我们也还不能完全依靠科学的力量来圆满的实现这种调适。于是,看不见摸不着道不明的“神”便应运而生,这种超自然,超社会的外在异已力量就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充当着“和事佬”的作用,让人们从它那里寻求精神的寄托和心灵的慰藉。布洛陀信仰,也是壮民族在原始社会对自然、社会和人自身的内在调适以满足本民族的生存和发展的需要。
正如恩格斯指出的:“一切宗教都不过是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在这种反映中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力量的形式。”宗教信仰作为人们的一种观念,也是社会生活的反映,也体现着现实生活的实际需要,最终仍然落实于人们的现实生活中,为人们的现实生活服务。例如,壮族的牛魂节,蛙崇拜是为了庄稼得到丰收,为了人畜的安康而去祭拜保护神等。壮民族对布洛陀的崇拜,不仅纪念他是始祖神、道德神,也是为了得到精神的慰藉,这种务实性和功利心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人类走向文明。
在民众的心中,布洛陀是劝人为善的,对人们的行为具有巨大的约束力。因此,壮民族则以布洛陀来教诲人,要求壮人要做到勤劳勇敢、正直刚强、尊老爱幼、与人为善等等,凡此种总中,都是以神灵劝导形式出现的人间教育。
神话是一个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远古先民创作的一种口头文学,是早期人类特有的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布洛陀文化按照其传说的内容,可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有关创世神话的传说,虽然在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神话传说中,有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但在壮民族的创世神话传说中,布洛陀的造天地说是广为人知的。据传说,在远古的时候,天地没有分开,宇宙一片混沌,于是,法力无边的布洛陀造出了天地,同时,还造出了雷、雨,教会了人们种植水稻。
第二类是反映了人类生产、生活及其习俗的神话,布洛陀造了天地之后,又创造出了黎民百姓,为了让老百姓能够生存下去,布洛陀就教会人们寻找水源,开垦田地(那文化),造房屋(干栏文化),纺纱织布(壮锦文化)。第三类是关于地方风物的神话传说,在如今的田阳县特别是敢壮山周围一带的壮族民间流传着许多布洛陀的神话传说,如敢壮山、封洞岩等,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布洛陀在壮族民间当地的深远影响。
总之,神话传说所传递的民族文化信息和传播其文化成就,对启迪人们的心智,继承先辈艰苦创业、富于创造的优良传统,激发其开拓创新精神,增加后人们对世界事物及其先民创造的文化认知,开拓人们的眼界,丰富人们的知识,规范其道德行为,都具有积极的教育作用。
就是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神话传说所表现的积极进取精神、富于浪漫的想象以及神话传说所寓含的文化意义和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仍然具有启示、借鉴和思辨、哲理与审美的价值,正如孙正国在《“人类的灾难”神话的母题解释》一文中所指出的:运用母题分析与文化比较方法阐释这类神话,我们认为,其本质是人类面对生死灾难而主动予以的文化回应。
在当前宏大的全球化语境中,阐释和领悟神话所沉淀的人类的艰辛和智慧,有助于构建一种更本质、更普遍的文化理想,以应对人类的各种灾难。传说中反映的先民对生命和生命起源的独特看法和理解对我们也有启发。正如马克思所说,“任何神话都是通过想象,借助想象,对自然力的征服、支配和神话。”各种各样的神的故事就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反映了原始人的生活和斗争,愿望和理想,以及他们对自然和社会矛盾的探索和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