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的“飞天”壁画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源自古印度,指的是佛教里乾闼婆和紧那罗的结合体,他俩能歌善舞、可翱翔于云霄,因此壁画中的天神都衣抉飘飘,仿佛在云端起舞。而且他们的服饰都极具异域风情,有着神秘又飘渺的美感。有些汉服商家就被这种美感所吸引,推出了一系列的“飞天”主题服饰。之所以叫它们“服饰”,是因为飞天衣服并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汉服”,或许它也具有汉服的某些特征,但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汉元素”。
敦煌飞天衣服算汉服吗?
顾名思义,飞天服就是飞在天上的神女们所穿服装,敦煌飞天也就是敦煌壁画上的飞天神女。飞天的含义自古就有,因中国本土宗教道教信仰道法自然,在战国甚至更早期的墓葬之中就有飞天壁画的出现。《国家宝藏》展出的长沙辛追墓T形帛画上就有神女飞天的瑰丽想象,可以看到上面的神明衣服还是穿的跟凡人一般,就是汉代比较流行的曲裾之流。而到了魏晋南北朝,佛教文化大举与本土道教文化融合时,佛教中的飞天神女与道教的飞天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敦煌飞天壁画。
敦煌飞天壁画建立于十六国时期,即魏晋南北朝之乱时期。有人将五胡十六国分到南北朝里也有人单独提取出来作为一个特殊时期,可以想见这个历史时期有多混乱。在这个时期的敦煌飞天很大部分是直接采用印度佛教的样式,如身体半裸,腰缠长裙,肩披大巾,头戴印度宝冠。到了隋代,融入的道教元素增多,有了散花飞天和伎乐飞天,传统的印度宝冠被道教的发髻所替代。到了唐代,敦煌飞天则完全中土化,除了仍旧保留的印度长裙和彩带,其他方面则完全是本土化的佛教所呈现的净土乐世。
不管是哪个时期,其实从服装上来说,始终是以身披大巾为主,变化的只是其神态和主题上越加中土化。从根本上来讲,敦煌飞天更偏向印度服装,虽然印度现如今信仰佛教的人越来越少,但是在他们的印度教神像上,也能找到印度飞天服装的共同之处,甚至现在印度服装的纱丽也远比汉服而言更像是敦煌飞天服。
也有人说,敦煌飞天虽然源于印度佛教,但圆领袍不也来自胡服吗?这又是一个概念混乱的问题。敦煌飞天服来源于佛教,就已经将其剔除了汉服这样的民族服装的范畴,其本身应该是一种宗教服装,只是因为其独特的艺术内涵为人们所注意。而圆领袍本就是作为日常穿着的一种民族服饰,经过长达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演化融入了中土文化之中,成为了唐代最喜欢的一种服装。有些偏激的同袍也曾因为这点抨击圆领袍不属于汉服,但是对于大唐而言,这种文化交融的方式,早已将充满胡服色彩的圆领袍变成了汉服。其上的剪裁和承载的元素色彩更是影响了自唐代以后的每个朝代。
所以综上所述,敦煌飞天服是汉服吗?从汉服的概念来看,汉服是汉民族的传统服饰,作为宗教意义上的敦煌飞天服,明显跟汉服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更别提什么敦煌飞天形制,放在一般的佛教子弟身上,也是穿的僧袍,哪有敦煌飞天作有形制的服装穿着的,不过在印度,敦煌飞天可能还可以说与印度民族服装沾点边,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如若不是现实生活里印度人民就有纱丽这般的服装,怎会有壁画上的彩带飘飘的飞天神女?同样若不是有汉代的曲裾,又怎会有长沙辛追墓T形帛画上身着曲裾的神人造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