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力于探索中国非遗手工艺可持续保护与发展
非遗文化

致力于探索中国非遗手工艺可持续保护与发展

Explor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n China

徽州非遗之美--关于徽剧的哪些事。

 徽剧是徽文化中的一朵奇葩,是一种古老的地方戏。与徽州的历史息息相关,寄托着徽州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徽剧之源—璜田,是庆升徽剧的传承基地,歙县庆升徽剧团是目前全国唯一的农民徽剧团。

在娱乐缺乏的年代,戏班是唯一的乐趣,而在歙南街源的深山中,却孕育出了几十个戏班子,璜田的庆升徽班是其中的一个。

璜田的戏班源起于1923年—1939年间,戏班的建立还有一段小故事:那个时候冬闲,璜田请了一个外地的剧团来唱戏,但是唱得不怎么样,有外村的人来看戏,觉得唱得不好就喝倒彩,往舞台中间放了一块大石头,闹得戏也唱不了。我们村的人觉得很没面子也很气恼,花了钱还做了冤大头,叫外村的人看笑话,于是村里的大头人物胡汉馀主持创办了“三三戏班“,此班得名有三点,第一点是成立于3月3日,第二点”田“字由三横三竖组成,第三点3月3日为村“上帝”会演戏起班的。

三·三班由11-15岁的儿童为主组成的半职业半公益性小鬼班,又称鬼火班,组成后胡汉馀请来了教戏的师傅。学戏的自愿报名,起班之日学戏的众人喝鸡血酒拜老廊盟誓决不中途退出,教戏的师傅由学员轮流供饭,其工资由祠堂贴一部分,学员挑米打工负担一部分,学戏的灯火费由胡汉馀负担,还选拔了胡尚文、胡尚高、胡尚秋三人负责班中一切事务。学戏都是在夜里和农闲,雨天集中进行培训。排戏的剧目有150多个,常演的剧目有《齐天乐》《大财神》《打金枝》《北汉王》等等,每年的十月份就开始排练,次年正月外出演出,要演到采茶季节才回家采茶。演出地除本县外,还去浙江的淳安县、遂安县,且在此两县民间声誉最隆。每次演出都能受观众们喝彩,得到老百姓的一致好评。

方妙贵师傅在三三班里当过师傅,是蜈蚣岭人,徽剧名家。1961年应上海邀请参加公演,主演凤凰山的百花公主,得到了梅兰芳的高度赞赏,并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亲自接见。

徽班虽起源于深山,又是时聚时散的“鬼火班”,但在民间享有较大的名气。抗日战争爆发后戏班就解散了。由于停演时间很长,有些老艺人也不在了,行头很多也在文革中被毁了,幸亏村里的辛来贵书记,还留下一点劫后余存的行头,建于民国二年(1912年)的古戏台也还完好,并已经是安徽省文物保护单位了。

改革开放后国家对古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挖掘,我们的农民剧团又开始重新组团,戏班需要补充新的学员,我的小姑子1979年的时候就开始出师唱戏了。我1980年初中毕业也参加剧团。

2007年左右,由胡尚达、胡金松把我们仅有的几个演员召集起来,同时又招了一些年轻的演员,适逢新春,村民听说要重演古装戏都很兴奋,新老学员都很卖力地排戏。经过大家的努力,终于在大年初一“村晚”开始上演,台下观众爆满。在“穆柯寨”剧目中我担演穆桂英的角色。台上的节目都表演完了,台下的观众意犹未尽。接下来的几天戏台更是热闹,白天晚上都有古装戏上演,连续唱了一周。

2013年县里要开始举办文化节,剧团里的成员们个个都精神饱满,天天排练,他们在朱祝新老师和胡金松团长带领下,东奔西跑几经曲折找到了拉二胡的师傅,还请了屯溪京剧团退休的打鼓师傅,终于恢复庆升徽剧团的人员班子。组团8年来总共参加了几百场的演出,并被省市,电视台,以及央视多个台的关注。2018年被天旺农业有限责任公司邀请演出长达5个月,有游客观看剧团就演出,没有游客就排练,天旺集团还特地邀请了省京剧团的李泰山等几位专家亲自指导团员排练,团员们的唱功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次年我团还参加了第七届文化节,节目有朱老师新编的《美丽乡村新时代》,用目连腔表演,宣传了国家的十三五规划和国家的脱贫致富攻坚战,还宣传了国家开放优生二胎的政策,带有目连戏一枝梅等等。2018年还被美国彩虹电视台采访和报道,用镜头记录并讲述了宝贵非物质文化遗产。2019年12月25日被央视采访和录制节目。同时我团的几个市级非遗传承人被集中到市光校培训,听了专家们的授课,我们更加振奋,即刻召集剧团成员们排练节目《狸猫换太子》。

我与徽剧的结缘,得益于我出生的年代。1964年是大跃进大炼钢铁的火红年代,父亲是钢铁厂的厂长,没日没夜地在厂里炼铁,根本无暇照顾家庭,家中兄弟姐妹有7个,我排行老六,我出生后我母亲一个人除了要照顾我们,同时还有一个年迈多病的奶奶也需要照顾。家里拿工分的少,十分贫困,我出生后不到半岁就把我送给璜田胡发琳养父家抚养。

养父是个农民,也是一个徽剧艺人,农忙之余拿着个剧本,在练习唱词和唱腔。在他的熏陶和感染下,我从小就喜欢上音乐和戏剧,也小有天赋。嗓音清亮,唱起歌来很好听,读小学的时候演“大寨红花遍地开”还被入选到县里去参赛;上中学的时候参加了学校表演“爷孙两个走洞庭”。1980年中学毕业,适逢遇上古装戏重新上演,戏班里需要年轻的演员,我就被选进了剧团。刚入团就当了主角,演“穆柯寨”中的穆桂英刀马旦,从此我的徽剧缘就在这雨后的徽派老屋内绵绵不断的咿咿呀呀声中续上了。

冬闲时我就和剧团演员们一起学唱、练、做、打,每天早晨起来到河边对着哗哗的流水声吊嗓子,晚上和演员们一起练刀、枪、棍、棒。那个年代农村娱乐生活很贫乏,有一句俗语“锣鼓一响,脚底发痒”生动描绘了老百姓爱看戏赶热闹的情形。每逢戏班演出,各村的人很早就来抬戏箱,经常是这个村的戏还没有唱完,下一个村就派劳力来抬戏箱了,团员们被分到农户家中吃饭住宿。毗邻的浙江乡村也慕名邀请我们去唱戏,大多时候我们会唱到三月开始农忙才回来。

说来真是与徽剧的因缘深厚,我的公公也是一个徽剧艺人,他出演过三打白骨精的唐僧、还有杨宗保等等,是演小生的。记得有年除夕年夜饭后,我爱人对三岁的女儿说:爷爷演戏给你看好不好?女儿拍着小手说:好!于是他就拿起了鸡毛掸子当马鞭,在堂前唱起了古戏,把全家人都笑得前俯后仰乐翻了天。

近年来,我们越来越多的传统文化活动得到恢复,上级领导和组织也给予了大力支持。我们重新组织了剧团,敲锣打鼓,编排了优秀的剧目。在新的时代,我们可以继续为徽剧的传承做出贡献,让自己的余生过得更充实,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