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力于探索中国非遗手工艺可持续保护与发展
非遗文化

致力于探索中国非遗手工艺可持续保护与发展

Explor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n China

安顺地戏流行于哪些地方?其表演形式有哪些特别之处?

  安顺地戏流行于安顺、平坝、惠水等市县戏曲剧种。据说地戏起源于明清时期进入贵州的军队。每个地方剧团专门唱一整部剧,比如《杨家将》,《岳传》等。安顺地戏音乐粗犷朴实,伴奏简单,一般适合在狂野演出。演员戴着脸壳(面具),脸部蒙盖青纱。所持兵器特别短小,但表演动作幅度则甚大。

  安顺地戏源于明朝初期对贵州的“移民实边”政策,当时河南、江苏、江西、浙江等地的军队被调派到贵州各地驻扎,其中安顺有3个卫、2个守衙千户所,《安顺府志·风俗志》载:“屯军堡子,皆奉洪武敕调北征南……散处屯堡各乡,家人随之至黔。”因迁徙过来的多为汉人,带来了许多中原的民俗、技艺等,地戏也就在后续和当地文化的碰撞中逐渐产生。  地戏产生的原由有一说为“练兵”,《续修安顺府志》记载:“当草莱开辟之后,人民习于安逸,积之既久,武事渐废,太平岂能长保?识者忧之,于是乃有跳神戏之举。借以演习武事,不使生疏,含有寓兵于农之深意。”当时迁徙过来的人可不单纯只是平民,而是带有军人属性,长久的屯田养兵生活,确实会消磨掉一些士兵们的锐气,于是有人便想出以商汤以来的已故军事名人为“神灵”,扮演他们来“跳神对阵”,以此来磨砺士兵。加之地戏多为《封神演义》《三国演义》《四马投唐》《薛仁贵征东》《残唐》《岳飞传》等有关战事的剧目,此种说法也就更为可信。

       最早关于地戏的文字记载见于清道光年间的《安平县志·卷五·风俗志》中,其上记载:“元宵遍张鼓乐,灯火爆竹,扮演故事,有龙灯、狮子灯、花灯、地戏之乐。”一个村寨大多只有一出地戏,只演一部书,但规模大的村寨会有两三本,根据剧目的不同,人数少则几人,多则几十人,演出多为春节及中元节前后,一为迎接新年、祈福祈运,一为迎请“神明”保佑风调雨顺、庄稼丰收。除开这两个大的时节,平日里村寨中若是有人家搬迁新居或新降子嗣,也会请地戏者扮演的“神明”如关羽等去“开财门”“送太子”等。

  早年间只有男子才能在地戏中担任演员,女子是绝不可能上场的,但随着改革开放,经济文化的发展,这一民俗渐渐改变,以安顺二官屯女子地戏队为例,此地戏队成立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到现在平时活跃的地戏者有二十人左右,她们的服饰多为上衣下裤的形制,以当地的民族服饰为载体而生,又有稍许变化,一般上着长袖大衫,为右衽,袖口宽大,衣裾俩端开衩,长至膝盖;大衫外有绣花披肩;下着长裤和绣花围腰,围腰上系各式荷包、穗子;头覆黑巾,此巾宽大,垂至腰间,能蒙住整个头部,面部位置的材质为半透明的黑纱,不影响视物;头顶处戴面具,称为“脸子”;后背彩旗;脚踩翘头绣花鞋。

  

地戏的服饰从整体来看,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围腰和面具,围腰上的绣花较之领口、袖口、裤脚上的绣花,要繁复华丽许多,有凤、孔雀、牡丹等,面具更是工艺复杂而繁琐。地戏面具制作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光是工具就有二十余种,早些年如果村寨要制作面具,需要邀请雕刻师傅进村,包吃包住,师傅一般选取白杨木等木料进行雕刻,在正式下料后,还会举行“祭神仪式”。之后便是依据所要雕刻的面具形象来确定五官、头盔、耳翅的形状、大小等,到这一步算是完成了大半,再给它细细抛光、打磨,涂上相应的色彩,最后才是“开光仪式”。将面具放于供奉桌,用禽血点于面具之上,一个没有开过光的面具你可以随意放置,但开过光的面具就有了“神性”,需要将其慎重封存。

  面具的类型从角色上分有文将、武将、丑角、动物等,从属性上来分有正将和反将,从年龄来分有老将、少将、女将,每一块面具都有其独有的特色,以关羽、张飞为例,他们在历史、故事中皆为忠义良将,故在地戏面具中的形象为正将,关羽的面具为红脸、丹凤眼、卧蚕眉,张飞的则是黑脸、鼓眼,其中红色表示忠诚,黑色表示勇猛,切不可用表示阴险的绿色或表示奸诈的白色去替换,在不同时期的传承中,或许雕刻师傅们制作的面具都会稍有不同,但以文化为纽带,面具之间是有“共性”的,有些特色轻易不可更改。

  在过去,若是有村寨要演地戏,就会在村口插一面旗子,上面写着“帅”,其它村子的人就知道这儿有地戏可看了。以前要完整地演完一场地戏,是有很多程序的,要举行庄重的仪式来“开箱”拿面具,面具都是统一封存在箱内,轻易不取用,再从天上“请神”下来,“顶神”“扫开场”,这才算是完成了正式演出——“跳神”前的准备工作。

  跳神又分为“设朝”“下贴”“出兵”“正戏”“回朝”等阶段,最后才是“扫收场”“封箱”。现在的二官屯女子地戏队不像以前那样只于农历新年和七月“开戏”,在流程上也缩减了一些步骤,这些改变都是在传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她们都是当地的农民,除开农忙时节,私下都是抱着一腔热爱、利用休息时间来学习地戏,从第一次上场到现在,多年的演出使得她们经验丰富,变得更加游刃有余,即使现在均已年过五十,依旧精神满满,毫不“敷衍”。其实在过往的地戏表演中,也不乏“随意”的地戏队,比如演出时所用道具都是家里、手边常见的,板凳充当宝座、袋子充当法宝、烟条充当圣旨等,还有的地戏队锣声、鼓点过于随意,无法跟唱腔很好的融合到一起,等等。

  当一种民俗文化落实到具体的人、事、物后,不免就有“完成程度”的区别,有的人继承了小半,有的人继承了大半,每一个传承人都在为手中的文化而努力,希望自己能够更优秀,而时间从不亏待那些努力而坚持的人,或早或晚都能得到馈赠,就在2006年,安顺地戏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如果不是这么多代传承人的努力,也不能等到这一天。

  在时间的长河中,很多文化的传承并不总是一帆风顺,但令人欣慰的是,在大家的努力下,我们求同存异,共同稳步发展。即使是只允许男性表演的安顺地戏,现在也有女性活跃其中。一点鼓响,一声锣开,地戏高昂的唱腔依旧飘荡在安顺这块土地上。